幾宿。客旅

一眼就認出是你。

闊別許久，還是記得文字的感覺，
不知道該怎麼說，「反正就是」，你在這裡。

請讓我從頭說起一些事吧。

高中放榜的暑假，一切都決定之後，
從此認為我會是北極一隻熊，
而你會像海豚漂流在南方海洋，
應該不會再相逢了吧，
在忙亂之中，結束，變身，出發。

也知道(自以為是的)這是應該結束的事，在升上三年級的時候。

記得我為了展現用功的決心，
選擇坐在第一排，跟你隔了六個位子，
「背對」好像是我常用來處理事情的方式，
於是記憶中的你成了影子般的存在，
影子卻在多年以後仍然佔據著一個位子。

當時的種種決定其實並不是因為考試的緣故，
而是覺得「真的」應該要結束了，
(究竟是什麼該結束了呢???)
懦弱地害怕自己會跳入藍色的大海中，
害怕自己在變成海豚之前就已經溺死掛點。
於是，直到現在，我仍然只能坐在游泳池裡，
也沒遇著可以讓我變成海豚的人事物，
而逐漸演化為熊吧。
吼。

我想我太清楚自己的某個部分，
於是認定永遠都長不出鰭和鰓，
(是否過於宿命以及武斷，還有待觀察中)
雖然很想，但是現階段不能。人生的無奈。
有沒有可能？天曉得。

一點小小的努力是，
認為呆在游泳池裡會離你比較近吧。
於是斷斷續續沉溺在村上先生的悲傷裡，
至今仍無旁人能拆解的藍色，
困守在厚重玻璃之中與世界面對面的種種心情，
無法分辨是你延續了村上，或是村上延續了你。

這幾天，
好像大鐘被記憶之槌狠狠撞了一下，
腦子裡嗡嗡嗡的迴盪著很多事情，
唯一的感覺是，我真的老了，呵呵，
(你的海豚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樣!)

批哩啪拉說了這些事情，
只是為了再次確認一些影響我很深而且重要的記憶。

無論怎麼想，過去就是停在那裡，
動也不動的雕像一般，儘管它曾經有一瞬間是活生生的自己，
時間就是如此吧。
面對些「一瞬間」，
我只是想說而已，誠實地。

還有就是，
謝謝你記得我，我真的很開心。
還有那些Good Old Days…
(對我來說的確如此。 :)